2014年10月21日星期二

夢裡的那條河

今夜,獨坐書齋,看了會書,突然想起了兒時學堂附近的河灘,早已消失得毫無蹤影的我的天堂。

學堂門口約莫500米,就是穿過村中的小河。小河在這裏拐了個大彎,形成一片河灘。河灘總有十幾畝大吧,緊貼著河岸延展。尋常時節,這裏鬱鬱蔥蔥,長滿了雜草、柳樹、各色野花。每當學校放學,這裏就是我和小夥伴們的天堂抗衰老

春來的時候,有鳥雀在這裏徘徊、低飛,甚至在這裏做窩,產蛋,幾個月後生下一窩小雀子,嘰嘰喳喳,好不熱鬧。

而當我和小夥伴才剛剛學會鳧水的時候,還不怎麼敢去深潭裏撲騰,也常會從這裏下河,到淺淺的河水中去感覺夏日的涼爽。找准一塊大石頭,雙手搭在石頭上,任刺眼的陽光停留在水面上,我們的身體沁入水中,和河底的鵝卵石親密接觸優纖美容,嘩嘩的河水流淌過我們的身子,享受衝浪的爽快愜意。最喜歡的是,秋日的陽光下,草黃了,地幹了。晴空爽朗,黃昏時分,總喜歡約幾個小朋友來到河灘,在雜草堆裏打滾,等待日落後月亮早早升起來,諦聽草叢裏蛐蛐的叫聲,看螢火蟲飛來飛去,去撲捉它們,裝在玻璃瓶裏,帶回家去、掛在床頭。這一夜,就會睡得特別熟特別甜。

發大水的時候,河灘會被淹沒。那從上游洶湧而下的滾滾山洪,泛著昏黃色,時而帶來一段木頭,時而帶來一些枯枝,完全打破了小河的寧靜。由於這裏是個大河灣,洪水到此也變得舒緩。只要不是特大洪水,水不漫到河岸來。在暴雨初歇的時分優纖美容,或許洪水還在奔湧,而天空已經放晴。我們就會來到河邊,欣賞平時安靜的小河此刻的雄渾、博大,看著洪水浩浩蕩蕩的聲勢,仿佛能感受到小河在急速奔流的壯志豪情。

當然,大水不總是常常有。小河的面貌大多時候像鄉村少女一樣,安靜、本分,不喜歡喧嘩、鬧騰,而是靜靜地流過村莊。這樣,河灘也總是年復一年,長滿雜草、柳樹、野花。愛土地的農人很快就發現了這裏是一個可耕之地。一些勤勞的人們在這裏除雜草、搬亂石,開墾出一塊塊菜地。我們家應該是在爺爺輩上就在這裏用自己的汗水開出了一塊地兒。我的少年,也經常在放學後的傍晚或者是週末,跟著奶奶去河灘的菜地裏種紅薯、從小河裏擔水澆園子。奶奶把地整好,我就跟著一根根擺放薯藤苗。等用土掩埋好後,我又用小小的勺子給它們澆上水。這些活計,現在想來歷歷在目、越來越清晰。不知道是誰家的菜地裏,有兩顆高大的樹,叫不出名字,只知道會長出一種果實,那果實熟了後,剝開皮來,裏面是白色的黏黏的甜甜的玩意,甚是好吃。無知的山民就取其名為“膿包”,膿包雖然難聽,卻是在是個好吃的果實。直到長大後,我才知道也許那就是嶺北難得一見的野荔枝吧!這荔枝在別人家菜園裏,自然就屬於別人家——至少有一個小夥伴是這樣認為的,他號稱是他爺爺種的。其實,誰知道呢,誰又去管它呢?反正只要荔枝熟了,我們就用平時攀爬小柳樹的功夫爬到高高的荔枝樹上去摘,一把荔枝摘了扔下來,小夥伴們一哄而上,聚而食之,樂哉悠哉。

這片河灘,伴隨我少年時代,一直到我離開故鄉去他鄉求學。多少次,我想故鄉,都會想起河灘的雜草,多少次,我在夢裏,都會見到河灘的野花,多少次,在默默的冥想中,我都會攀上那高高的荔枝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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